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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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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小花兒說可能有了身孕,景王直接楞了。

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,揚聲叫人去請胡良醫。

小夏子在外間得了令,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,等了等也沒見還有其他動靜,便得令去了。小秦子則是轉身去通知了福順,畢竟叫良醫這可不是件小事,誰知道殿下是怎麽了呢,要是身體真有個什麽大礙,沒及時通知福公公,明天他和小夏子兩人就死定了,不死也要脫成皮。

屋裏兩人還呆楞著,外頭的人則被這突來的一出弄了個人仰馬翻。

小花坐那裏聽外面動靜,又見兩人此時狀態實在不適合見人,想著等下胡良醫要來,便揚聲叫人備水。

兩人沐了浴,換了衣裳,床上的被罩什麽的也換了幹凈的。景王穿了家常衣裳坐在床沿,拔步床的帳子掩著,小花則是還躺在床上,因為景王不讓她下來。

如此慎重其事,讓小花壓力山大,更加心中忐忑如若沒有,不是笑死人了。去看景王表情,也看不出個什麽端倪來。

福順在外面低聲求見,景王讓他進來了。見到景王好端端的坐在床沿,福順才放下了一顆心。

“殿下,是身子哪兒不舒坦了嗎?”

景王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
丁香也在室內,福順用眼神瞅她,見她面色隱含欣喜瞅了拔步床那裏一眼,心裏起了個猜測。

過了會兒,小夏子在外面通報胡良醫來了,福順急匆匆就去喚人進來了。

“給夫人診診。”

丁香走近床處低語兩句,床帳子內伸出一只雪白的皓腕,丁香在上面搭了塊絲帕,胡良醫向景王行禮之後,才前去請脈。

請脈的同時,丁香附在胡良醫耳邊幾不可聞的說了幾句。

半響後,胡良醫才開口道:“聽丁香大宮人敘述的情況,再加上觀脈之看,夫人這應該是有了。只是日子稍短,還看不太顯。”

“真的?”福順激動得腔調都變了。

胡良醫撫撫胡子,“這個,應該是如此,有八成的把握。但如若是確認,還得過半個月再請脈看。”

其實胡良醫已經確認了,只是他為人從來不願把話說死了,更何況婦人有孕時間太短,脈象確實不顯,才有這麽一說。

聽胡良醫這麽一說,旁邊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,此時哪裏還有人去質疑,胡良醫醫術高超,既然說是有八成把握,那麽就是事實了。並且胡良醫這老頭說話一向藏幾分,福順也是知道的。

“行行行,那過半個月咱家親自去請您。”

福順親自把胡良醫送了出去,丁香問了小花幾句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之類的話,人也出去了。

這邊,臥房裏就只剩下了兩個人。

景王仍處於震撼之中,半響見裏頭沒有動靜,才撩了床帳子去看。

只見小花躺在那裏,早已哭得不能自已,只是她從來克制,哭法也不像她人,從來無聲,便讓他沒有發覺。

“哭什麽。”

景王過去抱她,小花就勢撲進他的懷裏。

“殿下……婢妾高興……”

“是喜事,莫哭。”

景王摸了摸她的頭發,心中蕩漾著察覺不到的歡喜。雖是隱秘,但眉眼間也蕩漾了出來,讓小花來看,殿下似乎也是挺開心的。

他褪了外面衣裳在床上躺下,他把她往懷裏摟了摟,卻不由自主就放松手勁兒。

“殿下,婢妾有娃娃了……”

沒人知道小花當聽到胡良醫那番說辭後心裏的震動,這些日子只是懷疑,卻心生忐忑不安,如今確認在她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
上輩子求之不得,挖空了心思的想,這輩子一開始也並不順,明明次數不少,卻總是沒有好消息來。她知道自己身子有些小問題,只能慢慢來,可是要說沒失望那是假的,只是不願在人面上表現出來罷了。

好不容易調理好了些,又中了景王妃的暗招,在那段時間裏,與景王之間前勢未明,沒人知道其實很多時候她也是不安的。終歸究底,在這個世道,除過男人的寵愛,女人的安身立命根本還是在子嗣。

“婢妾很高興,很歡喜……”口裏喃喃的說,面上還是淚流不止。

“別哭。”

景王半環著懷裏的人,手笨拙的撫著她背,另一只手則是拿著自己衣襟給她拭淚。那淚很多很燙,炙得他手生疼。

這不是小花第一次在景王面前哭,可沒有哪一次是能比這次還讓人心悸的。沒想到她是如此在意此事,景王在心裏再次慶幸前些日子的決定。

小花被他的笨拙手勢給逗笑了,拽過他的衣襟胡亂在臉上蹭了蹭,又窩了好半響才平靜下來,被淚水浸濕的眼閃閃發亮。

“殿下,婢妾很歡喜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殿下,婢妾很歡喜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殿下,婢妾很歡喜。你呢?”

一只大掌摸上她的小腹,輕觸了下,才小心放在上面。

手頓了頓,景王啞聲道:“孤王,甚歡。”

***

小花有身孕的事,就只有那麽幾個人知道。

暫時除了西院上下的人,便只有福順齊姑姑賀嬤嬤和胡良醫了。隔了半月,胡良醫又來西院一趟,正式確診了小花懷有身孕的事。

這幾日福順不再總跟在景王身邊了,而是親自帶著人進進出出給西院辟了個小廚房。過兩日,賀嬤嬤帶著孟姑姑也轉到西院來了。

此番動作讓小花有點受寵若驚,辟個小廚房沒啥,但賀嬤嬤和孟姑姑可是專門給景王做膳的人,到西院這裏來,以後景王用膳怎麽辦?

問了景王幾次,都是讓她不要擔心他用膳的事,好好將養著。之後見景王用膳直接轉到了西院,並且幾乎沒怎麽回璟泰殿了,小花暗喜看來這樣也不是沒好處的。

福順又給西院西院這裏添了幾個面孔陌生的太監與宮人,年歲都不小,差不多都是三十歲上下的,面冷話少,只知道悶頭幹活兒。來之前小花就見過了,見是福順安排過來的,她也沒有拒絕。

小花不知道的是,外面的動靜更大。

整個西三院的前兩處院子很快便被高高的圍墻圍了起來,西一院後面那處院子直接被扒了,裏面動靜頗大也不知道在幹著什麽。

兩個院子隔得並不遠,小花難免會聽到動靜。

問了景王,景王說是修院子。

在賀嬤嬤口裏才得知,景王覺得這院子太小了,想擴一下,在福順的建議下,準備把後面那個院子給並進來。想著府裏沒什麽可觀賞的園子,便準備建一個。

意思不言而喻。

小花更是受寵若驚了。

不是沒被人寵過,但也沒有如此誇張過,景王一直待她好,她知曉,現在肚子裏多了一個,這種待遇直線上升到讓人嘩然。

等晚上景王回來,她便說起此事。

景王則是道:“無妨。”

好吧,景王殿下都說無妨了,小夫人自是也無妨。

***

福順這段時間可是幹勁兒十足啊。

花夫人有了,要有小主子了,殿下大動作的對夫人好,他樂見其成,甚至不介意在上頭添磚加瓦,務必讓夫人懷得舒心,生得暢意,最好一舉得個小世子。

齊姑姑潑涼水說,如果是個小郡主呢。

福順也想過了,有一就有二,先開花後結果,他也是可以接受的。當然要是個小世子,他就更是死而無憾了,不過這種想法他是不會拿出來說的,也不會表現出來。

姓賀的那老婆子說,婦人有孕的時候,最好保持著心情暢快。這是福順偷偷問賀嬤嬤一些孕婦的事情,那老婆子說的。

福順貌似不在意,其實可放在心裏了。最近西院下面服侍的宮人太監,可是讓他挨個敲打了個遍,也放話了,誰要是給夫人不痛快了,那就是給他給殿下不痛快,下場自己想。

並且自己也甚是積極,沒事的時候就在西院這裏轉,廊下多個樹葉,道上多個小石子,外面鳥叫聲大了,都會被他提出來說。

小花看在眼裏,記在心裏。旁人對自己的好,她從來都是感激的,甭管旁人為了什麽,終歸究底好就是好,不能因其目的就去抹除那種好。

這是小花一貫的心性,也是兩輩子加起來的沈澱,性格通達開闊,恩怨分明,凡是不追根究底,懂得記著別人的好,而不是光去想別人的壞了。

就好比當初與賀嬤嬤相交,也許一開始不明白這個嬤嬤為什麽對自己好,可是後來慢慢也是看出來了。只是好就是好,為什麽要去追根究底旁人為什麽會對自己好呢?

人之相交本就是以誠待人,自己把自己的心意、態度拿出來了,何愁別人日後不是因為自己的心性而對自己好呢。

事實證明小花這種做法並沒有錯,後來搬至西院,哪怕沒有人交代,賀嬤嬤也沒有忘記她的。而那次的事件也是,即使礙著福順,賀嬤嬤對她也是幫助良多,頗有偏頻。

……

因為福順忙著安排院子裏頭的事,外面並院子的事就交給了常順。

可福順看著看著就覺出不對勁兒了,尤其看到西院四周起的圍墻更是讓他心生怪異。

問了常順,常順說殿下想修院子,可修院子也用不了這樣啊。

今日,他把園子的圖紙遞了上來,見殿下攤在桌上看著琢磨,忍不住就出聲了。

“殿下,可是發生了什麽事?”

景王放下手中的筆,挺直起腰來,靜默了半響,也沒有隱瞞,“孤王不想外人得知她生下了孩兒。”

福順完全楞住了,不明白殿下怎會有如此想法。

一時間浮想聯翩,想到西院的小廚房,想到賀嬤嬤,想到那圍墻,想到了很多……這些都是殿下不動聲色安排的,他也是樂見其成。可如今把所有事聯想起來,再聯系上殿下這話……

“殿下……”

一瞬間,福順什麽都懂了,老淚橫流。景王面色不動,眼神波瀾不驚,“為防萬一。”

“殿下……”

“如果真有個萬一,那邊就交給你。”

“殿下……”

景王置若罔聞,似乎想到什麽,眼神軟了軟,“地方大,她也能有個消遣的,賀嬤嬤說,有孕的婦人不能總呆在室內,要多出門走動。你幫孤王想想,什麽樣的地方可以一直呆著不膩。”

福順把老淚擦了擦,屈身向前,“這個老奴來辦,一定讓夫人覺得好。”

頓了頓,他又說道:“可是,這事兒是瞞不過的,還得夫人配合啊。”

景王想了想,道:“等她生了再說,她下面的人你去安排。”

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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